如果真要下雪……

回忆总是那么长,长的足以让人窒息。

天空像是被一层昏暗笼罩住,而她的眼前,一对年轻的男孩女孩经过,男孩骑着单车载着女孩从山上跑过,白色碎花裙的长发女孩女孩开心的坐在后面紧紧地搂着男孩的腰尖叫着,车子慢下来的时候她才小心翼翼的好奇地问。

“忻寒,你毕业后想去哪里?”

“要回家!”

“什么?回家?”

“先跟野蛮女友回家见爷爷奶奶跟爸妈!然后再回来工作!”

那时候啊,一切都是那么的单纯,美好。

现在,单车换成了跑车,几百块换成了几百万上千万的,但是曾经的单纯,却再也回不来的样子。

那一次因为知道他爸妈是在乡下教书的,所以是真的吓了一跳,担心他也回去教书,毕竟长的那么道貌岸然,还有点教书先生的气质。

曾经的傅学长啊,说他温文尔雅或者有点欠妥,稍微带着点霸道,淡漠。

但是现在的傅总呢,完全的腹黑,无情,还特别擅长说谎,把她耍的团团转。

她去见了张恩,张恩嘲笑着说:“为了你弟弟,你什么都能做吗?”

“是!”

“包括离开傅忻寒?”

小醉的眼眸里少有的犀利,却在下一刻淡淡一笑:“是!”

“你到底有多爱那个男人?几次三番为了别的事情要跟他分开!”

她浅笑着,是啊,几次三番。

到底有多爱?

她已经问过自己不知道多少次,倾尽所有的青春只为他。

不是大半,是所有。

这一生,让她为他去死都行,何况她做过的那些,爱不爱,难道还不够清楚?

不是没有隐忍,不是没有退让,不是没有讨好。

就算是现在,爱,似乎也在一点点的增加着。

每天那么一点点的,但是心里好像已经要装不下。

但是他们的心却也在渐渐地,一点点的抽离。

曾经那样疯狂的追逐。

而今如此歇斯底里的挣扎。

像是一对连体婴儿,要分开谈何容易?

只能动手术,只能用刀子一点点的……那痛,不用铭心刻骨,因为麻醉剂会是最好的良药。

但是这颗心却不能,以为被麻醉了,可是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我爱不爱他与这件事无关,但是让我看着那个男孩坐牢,我做不到。”

张恩也笑了,虽然有些冷:安怡临死前已经不再恨你了!

小醉吃惊的抬头,张恩笑着继续说下去:“她死的时候很痛苦,很不舍,她想说什么,却只说了三个字:那女孩……”

“她的眼睛一直望着天上,她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我看得见,她已经不再恨你了,当被逼着要治你于死地的时候,她是不情愿的,她很难过,她大概以为自己会恨你一辈子,但是那些人逼着她做了那种事的时候,她终于发现,原来她只允许自己恨你,却那么抗拒别人利用她来折磨你!”

这一刻,风似乎都静止不动。

她就那么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眼前浮现出那样的画面,安宁那狰狞的面目,委屈的样子,难过的,伤痛的,歇斯底里的,无助的……

眼泪终是在张恩的那些话里悄悄地滑过脸庞。

当发现自己看不清,脸上早已经泪流成河。

但是张恩还是没跟她说安怡死因:“我要再想想,想通了会去找你的!”

“你……”小醉吃惊,还以为张恩会利用这件事威胁她离开傅忻寒。

已经太多人想让他们分道扬镳。

“我现在已经不爱那个男人了,所以,你们俩的事情也与我无关。”

小醉站了起来,看着张恩漫不经心的转身离开。

那一刻,她突然从那孤独的背影里看到了安逸。

张恩是活明白了吗?

张恩的样子她心里已经清楚,安怡的死因肯定不是小海那粒药。

但是张恩不肯帮忙,要怎么办呢?

回去的路上秘书打电话给她:“何总,有位姓陆的年轻人来找您,说是早上在海边唱歌遇上您给他一张名片让他来投靠。”

“带他去二十六楼直接找那里的经理,就说我说的,他唱的不错,给他换一把吉他。”

秘书吃惊的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她老板还有慧眼识珠的本事吗?

但是立即答应下来:“好!”

于是秘书带着那位男子去了二十六楼,那里白天还很安静,但是一看到那么大的舞台,那些最好的乐器跟最好的设备,他一下子就迈开步子潇洒的激动的跑了过去。

经理见到是老板的代理秘书便立即走过去,秘书说:“是何总的意思,对了,还让你给他换一把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