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何醉就是这样子的吧,脾气臭的很,如果受不了的,可以走了。

但是他……

当带班秘书进她办公室的时候她似是已经习惯,却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丫头。

可是她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对了,又有人来调查我吗?”何醉在秘书报告完工作要走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

秘书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了!”

小醉点点头:“你去忙吧!”

监狱。

安怡手里举着一个小药瓶,里面是她亲生儿子给她的药,吃了就解脱了。

她这几天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孽,最后才落的如此下场。

亲生儿子要让她死,求她死,想起当天的情景:“我求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们了,你死了,大家都解脱了,求你死吧!”

那个男孩,她当成心肝宝贝一样疼爱。

但是,就是那样的一个男孩,却要她去死。

张恩忍不住叹息:“别看了,难道你真的会吃?丢了吧!”

安怡笑:“他可是我的心头肉啊,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几次哽咽,眼泪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一文不值,但是今天,还是忍不住落了眼泪。

张恩却冷冷的说:“谁让你作孽太多,在牢里还不安分,你那儿子啊,大概是老天爷派下来惩罚你的!”

安怡的脸彻底的变的阴霾,眼睛里更是起了杀意:“我作孽太多?我作孽也是被逼的,三十年前我也是一个心无杂念的大学生,我也有自己的理想,我也跟大多数女孩那样盼着简简单单的家庭,有两个懂事的孩子,可是……我却沦为了家里的一颗棋子,为了家族利益我嫁给了何醉的父亲,为了家族利益我生了何醉……”

“呵呵,你说的好像自己很委屈,可是何醉刚开始跟傅忻寒在一起,何醉的父亲也是反对的,何醉却坚持给傅忻寒生了孩子,还修成正果!”张恩诡异的笑着看向安怡:“虽然你们是母女,不过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何醉的类型!”

一个女人的坚强,最起码不会被人看不起。

一个女人的懦弱,就会让人看不起了,人要是自怜起来,那就真的可怜了。

“你喜欢何醉的类型?你可别忘了,要炸死她的不止是我!”安怡笑起来,觉得张恩的话根本是在开玩笑。

“我曾经是很想她死,但是我也一直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傅忻寒,我们俩其实是可以做很好的朋友的,在有些事情上我其实很欣赏她!”

张恩坦白,想起以前发生的那些事。

其实以她家里的势力,她爸爸前阵子还跟她说,已经过了风头浪尖,可以保她出来了,但是她总觉得不是时候。

或者自己是在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赎罪,也或者是觉得自己该在这里彻底的清醒清醒吧。

做了错事就要受到惩罚,这个惩罚重吗?

她问过自己不止一百遍,结果却是一次比一次让她自己意外,也一次比一次释然。

是的,从憎恨不服气到后来的放下,抱歉,愧疚,她终于认清了。

或者是安怡的抱怨憎恨实在太可怕,所以把她吓醒了?

她不清楚,只是看到安怡已经不像个正常人,自己却渐渐地越来越感觉到清醒。

她曾经只以为自己看上的就要得到,但是后来她也懂的了,不属于自己的,真的不能抢。

就在监狱里的这些日子,受过的羞辱,挨过的打,全都是她成长的原因。

这天监狱里来了个大人物,当狱警把安怡叫出去的时候,安怡把药藏在了衣服里面的一个小口袋。

“是你儿子来看你死了没有?”张恩好奇的问了一句,坐在床沿看着外面,空空如也。

“不是,我有种直觉,不是小海,或许……”安怡不禁哽咽,昨晚做了那样一个梦。

难道真的要跟何明一样死在狱中吗?

难道最后还是落的如此下场?

安怡出去前深深地看了张恩一眼,张恩被那深深地一眼吓的从床上站了起来,但是安怡走了,她站在那里,突然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监狱内外明明好像是隔着黑与白,监狱是黑,外面是白。

黑夜跟白天明明应该是怎么都不能撞到一起的。

但是这一刻,她们的心里竟然都有那样的一种感觉,黑白撞在了一起。

偌大的牢房里各自颓废着,各自看笑话,却因为安怡少有的沉默而都提起了精神。

有个爱管闲事的女犯人坐在墙角冷冷的喝了一声:“喂,姓张的,那个老女人什么事?”

张恩转头,然后淡淡的说:“待会儿她回来你们问她不就知道了?”

然后大家都在等待着。

小醉也没再办公室呆着,困到不行。

大概是因为某人早上去陪她跑步,竟然到了十点多就昏昏欲睡,便去了8185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