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她稍微冷静,看着孩子额上流下的血,又把阳阳身上打量了一遍,然后车子更是以最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医院门口院长跟大夫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一下车,大夫已经从后面何醉的怀里把孩子接出来。

她从车子里急匆匆的出来,却一下车,一脚没踩稳就倒在了地上,脚踝迅速的肿起来,他看着她那莽莽撞撞的样子,简直怀疑她真的是一个人把儿子带到这么大。

她一手撑着没关上的车门想要站起来,可是各方面的疼痛让她像个废人一样的无力。

他像是终于看够了她的笑话,走过去弯身扶她。

何醉却立即一躲,看都不看他一眼,全是埋怨,然后自己撑着车子站起来。

他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依着她的性子让她自己来。

如果她不行,她会求助吗?

不会!

他当然知道,她那个该死的性子,到底是他给宠出来的。

只是现在……是使性子的时候吗?

“你想不想快点跟进去?”看她执意自己一瘸一拐的往里走,那九寸裤刚好露出她已经肿的不堪的脚。

她停下步子,烈日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无声沉吟,大步上前站在她身边,下一瞬间她便被他打横抱在怀里。

她吃惊的条件反射的搂住他的脖子,却只看他一眼就立即把脸移开。

今天阳阳暴露在他面前之后,她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

而他,却稳稳地,从容以待地。

急救室门口院长在跟他们细细的交代着些什么,她瘫痪在座位里,看着傅忻寒在跟院长谈论着什么。

很快院长进了急救室,他也终于垂了眸,看着座位里那幽怨的女人。

是啊,此时她的模样,真像个幽怨的女郎。

倔强的立即把眼看向别处,无精打采的像个失去了灵魂的空壳。

不多久一个护士拿来一个冰袋跟药膏,他说了声谢谢并没有让护士帮忙,在等待的过程中,他轻轻地把她的脚搬到自己的腿上,冰袋也在他的腿上,他打开药膏轻轻地在掌心里按摩着……

那一刻没人会知道,她竟然想变成那支药膏,可以在他的掌心里反复的纠缠。

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轻柔地动作给她抹着药膏,就那么执意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

不再说话,只是低低的听着,等待着,却是度秒如年。不久,一个护士从里面出来,她急匆匆的要站起来却又站不稳,还好他在旁边把她扶住,在她开口以前先开口,护士停下:“伤者需要输血,我现在去血库!”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任由他扶着,然后缓缓地低头,看着自己白色衬衫的胸口染的那一片红色,就算手被他擦干净,但是……

“傅忻寒!”她突然低低的叫着他的名字。

并未昂首,只是那么低低的站在那里。

他听着那几乎没有温度的声音垂眸看她,漆黑的深潭里藏着一个最倔强的女人。

“若是他出事,你就死在我面前!”

然后我们一起死了吧!

她突然有那种念头,就一起死了吧,活着怎么会这么累?

眼泪倔强的滑出脸庞,她执意的咬牙切齿着,不肯看他一眼直到急救室的灯灭……

她缓缓地抬头,倔强的去撞他那冷漠的眸子。

他点点头:“对,若是他出事,你就死在我面前!”

她的眼神渐渐地有了变化,看到他漆黑的深潭里紧逼着气魄,像是就要杀了她的上一秒。

仿佛已经有一把利刃在彼此脖子上,直到阳阳被从里面推出来。

她便把他拒在病房门外。

任由他安排阳阳住进VIP高级病房里,却并不让他进去。

只有院长来检查的时候他才有幸跟着进去一会儿。

院长一走她立即就会说:“出去!”

他站在她背后冷冷的看着她消瘦的身影,转而便出了病房。

之美接了他的电话便匆忙的赶到,却被他挡在门外:“你们倒真是死党,不过你知道你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之美浅笑,冷冷的:“傅忻寒你能对我做什么呢?让我跟何凡的婚礼提前到临?那我谢谢你,因为我早已经爱上他了!”

她当然知道傅忻寒知道阳阳的事情后会很生气,然而不能把怒气撒在何醉身上,于是就殃及池鱼了。

但是她并不在乎,该来的迟早要来。

她父亲对何凡非常看重,然而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何凡有了别的想法。

但是这都不重要,作为何醉的死党,对傅忻寒隐瞒了的这个真相,她其实早就做好了要被这家伙定罪的准备。

他冷冷的看她一眼,然后起身离去:“我去给她买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