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他们就不该再见面。

五年很长吗?

那么一辈子很长吗?

她不是不该回国,而是不该再出现在他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这辈子,最伤心的事情便是爱过他!

这场恋情结束了,却还爱着……

“希望你真的能做到,我希望看到我孙子跟濮阳小姐的婚礼!”虽然奶奶也很喜欢她,甚至其实心里很疼她,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她只希望自己的孙子别再被折磨的那么惨。

她点点头,站了起来:“那我出去了,你们要保重身体!”其实我很爱你们!爷爷奶奶!

有些话,或者一辈子都没机会说了,从跟傅忻寒恋爱的时候在他全家福的照片里见到这两位老人家,其实她就很爱。

她们何家辉煌过很多年,但是何家说实话,没什么人情味的。

她回到办公室,抽屉里还有盒烟,不自禁的就拿了出来,其实她后来没在抽过了,说是喜欢,自己也明白只不过借烟消愁,怕儿子闻到她身上有烟味会不高兴就没再抽了。

但是今晚,她突然又点了一根,然后拿了张信纸用手写了一封辞职信。

8185房间里有人,她抽完烟也下定了决心,拿起辞职信跟包包之类就出了办公室。

客房门前她还是挺直着后背做了个深呼吸,再有两个礼拜他的大婚,她该退出了。

于是勇敢地抬手去敲门,来开门的竟然是王彦斌:“是你?”

她也有点好奇,这大半夜的王彦斌怎么还在他房间:“我找傅总!”

表明来意。

王彦斌往里看了看:“那你进去吧,我先走一步!”

她便进去,里面的灯不是很亮,客厅里也空空如也,她还在想着难道他不再,正四处观望的时候听到卧室的门被打开,她条件反射的看过去,他披着一条浴巾从里面出来。

看到她傅忻寒也很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说话间已经往前走来,直奔沙发。

她站在旁边尴尬的有点待不住:“我……”

“彦斌呢?”他又问一句,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拿了一根烟点燃。

“他刚刚走!”她回答。

他许久没再说话,过了会儿一直听不到她的声音才昂首看她:“下属跟我说你打电话让他找的医生给爷爷看病!”

她低着头:“正好我要下班碰上你奶奶从里面出来,只是举手之劳!”

他也没谢她的意思,又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然后冷笑一声:“要不要喝点东西?”

为什么这么大的总统套房里她还觉得喘不过气?

“不用,我马上就回去了!”她立即说,然后走上前去,把早就装好的信封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上班了!这是我的辞职信!”

房间里的气压太低,只剩下他们的说话声音,不远处偌大的玻幕里照应着的色彩斑斓仿佛也与他们无关。

星星点点的雨滴不慌不忙的打在干净的玻幕上,他低着眸看着茶几上的辞职信,用力的抽了一口烟后倾身拿过信封打开,从里面抽出信纸。

似是很久没见她那如男子般破纸而出的张狂字迹:“这次又是为什么?”

她笑:“这个原因你大概不会相信!”低着头自始至终没再抬起。

不想再看他,也不敢再看他。

只是独自悄悄的哽咽着。

他抬头:“哦?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会不相信?”

她垂着首看着自己因为紧张而纠缠在一起的双手:“我不是跟你说我在美国的时候给一个家庭代孕,那家的女主人去世了,那个老板那天正好看到我寄过去的衣服,然后打电话给我,希望我过去亲自照顾孩子!”

她的心里笑着,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撒谎的本事竟然这么高档,连个草稿都不需要打,竟然就说的这样滔滔不绝,好像真的就是这些话里说的那样。

他一口口的抽着烟不曾停下,也不看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斟酌着什么,隐忍着什么。

微微眯着的凤眸里更是冷鸷如利!

周遭都寂静的仿佛一场大的风暴就要来袭。

她只想尽快抽身,他一直不说话,她以为他是认同了,正自以为解放的突然抬眸对他笑着:“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点点头,连句再见都不能说!

再见,看上去就两个字,却可以穿破人的五脏六腑。那种一分就可能是一辈子的疼痛,没有那样体会的人不会懂。

他笑,把烟碾灭在指肚之间,有条不紊的从沙发里站起,寂静的房间里有了一点动静。

而她已经来不及回头,当心像是被一只怪兽给用力撕开的那一瞬间,她只想离去,即使再难的分离,其实,又是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