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晚心里面,蓝嘉树就是可以任予取予求的代名词,所以特意趁着激情过后的甜蜜时间暗戳戳地提出新的要求:“小岛不愿意被领养,好像并不只因为林老师说的原因,而是在福利院有个要好的小朋友,不想跟她分开,不然我们就领养两个吧。”

没想到本正搂着她的蓝嘉树立刻拒绝:“不成。”

“为什么呀?”花晚支起身子:“让他有个伴不是更好吗?”

“你根本就不了解照顾孩子有多累,一个我都不放心,还要两个?”蓝嘉树无奈。

“……”花晚气馁地趴在枕头上,背过身不理他。

其实蓝嘉树在内心深处很享受两人世界,甚至有些怀疑大长腿是到了母爱泛滥的年纪,才非要搞出这么多事来,却只能无奈地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劝道:“我问你,如果那个孩子还有要好的朋友怎么办,难道你要在家办幼儿园吗?这种事情不要随随随便做决定,给了他们希望,最后又让他们失望,岂不是更残忍?”

“我没答应小岛什么,本来就想先跟你商量的。”花晚委屈说道:“可是我一想到他们两个小孩子,没爸没妈,在那种地方相依为命,就觉得很难过……而且我真的很喜欢小岛,我不是会放弃的……”

听她的声音仿佛随时会哭出声来,蓝嘉树又没出息地选择折中:“小岛的事咱俩当然是决定好了,但其他的再慎重考虑吧,那不是买一赠一的礼物,那是个大活人,你明白吗?”

花晚不吭声。

蓝嘉树坐起来强硬地把她抱在怀里:“不准生气。”

花晚被迫看向他的眼睛,小声问:“其实你是不是只想要自己的孩子,领养的永远都认为是领养的……那样的话,我也可以试试,如果医生同意……”

“你胡思乱想什么?当然不是。”蓝嘉树抚摸住她的脸:“我是怕你好心泛滥,最后反而办了坏事,第一,咱们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经验,能不能带好两个小朋友?第二,你想收养另外一个,只是因为小岛舍不得,这样对那个孩子来说是不是不公平?第三,难道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这些问题琢磨过后才可以行动,别动不动就头脑发热。”

“嗯……”花晚讲不过他,只好点头。

蓝嘉树慢慢地抚平她又渐渐变长的发丝,终而还是妥协:“到底要如何,你来决定吧,不管怎样我都会配合你。”

“对不起。”花晚枕住他的肩膀轻轻地说。

“干吗忽然道歉啊?”蓝嘉树失笑。

“这辈子,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花晚回答。

“怎么可以这样说,遇不到你,我胡乱活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蓝嘉树无奈。

花晚抬起头,忽然亲了亲他的下巴,又吻住他的唇,越吻越深,最后两个人又毫无节制地倒在已经凌乱的大床上,*的身体在热情中交叠,共赴*。

——

对家庭温暖的渴望,是人活在这个社会上的本能。

即便对于刚刚七岁的蓝岛来说也不例外。

他对亲生父母毫无印象,对抛弃自己的第一任养父母,也只剩下充满眼泪的悲伤回忆。

可是上了学后,接触到那么多有爸爸妈妈爱着的同学们,心中难免会觉得寂寞。

也许男孩子天生就是别别扭扭的。

其实对于花晚的出现和存在,他的感受更多的是温暖和快乐。

毕竟那个个子高高的阿姨好像跟其他大人都不一样,又漂亮又开朗,眼睛明亮地像是根本不会撒谎,而且对待自己的态度也没有糊弄小孩子似的随便。

只不过……

蓝岛搞不清楚,是不是要再次离开熟悉的福利院,再承受次有可能到来的伤害,只为了个遥远得根本触摸不到的家。

但他毕竟太年幼,做不到完全成熟的冷漠。

所以渐渐习惯了每个周末都会出现的蓝嘉树和花晚后,自然而然也不自觉地开始期待起来,盼着他们带自己去那些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见很多又和善又温柔的叔叔阿姨,然后还可以带各种好吃的东西回来,拿给眼巴巴的柔柔吃。

谁知道这个礼拜天,他终于主动地换好大长腿阿姨给的小海军装,故作不在意地在院子里晃来晃去时,林秋老师却忽然出现,无奈地说:“小岛,今天蓝叔叔和花阿姨不能来了,他们家里有人生病了。”

对于大人不守约这件事,蓝岛表现得特别敏感,故而瞬间恼怒:“来不来和我有什么关系呀,不来更好!”

说完,他就迈着小短腿飞快地跑掉了。

——

非常重视领养这件事的花晚当然不可能撒谎,本来她一大早晨把亲手做的蛋糕都准备好了,却接到老爸电话,说王雯带着咪咪出去玩,把腿给摔断掉,故而才慌里慌张地和小树跑去医院尽孝道,无奈放下福利院的约定。

为此她也很郁闷,整个礼拜往林老师那里打电话,蓝岛都不肯接。

待到再逢周末去探望的时候,礼物也特别精心。

但果不其然,蓝岛还是生气了,刚看到他们的车子出现,就立刻躲没了影。

小孩子有的时候好糊弄,有的时候又全然不会为物质所动。

不管花晚手里的变形金刚有多耀眼,只要想起失约后的失望,蓝岛就不再想理她。

“上个礼拜是我妈妈骨折了,老人家的身体很脆弱,我必须要去照顾呀,你能不能原谅我?”花晚在操场角落的单杠处找到他,着急的解释。

蓝岛好像每次不高兴,都会来这里。

“下次我保证说到做到。”花晚蹲下身去扶他。

“你走开!你骗人!大人都喜欢撒谎!”蓝岛竟然激烈地挣扎起来,显然这种状况触到了他脆弱的心结。

花晚的身体早就因为大病一场而彻底虚了,她被推搡地一下子摔坐在地上,手按到土里的碎石,不由吃痛:“哎呀。”

蓝岛没想阿姨会这么没力气,讪讪地站起身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本还在跟林老师聊天的蓝嘉树飞跑而至,发现花晚手掌流血了,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显然曾经在医院的惨痛经历从心底席卷而来。

“没事儿,林老师你们这儿有消毒水吗?”大长腿笑着爬起来,拍了拍被完全弄脏的白裙子。

蓝岛缩着肩膀,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忍不住红了眼圈,无声地哭了起来。

——

幸好现在花晚血液里的血小板数量非常正常,不太严重的伤口很快就止住冒血。

林老师贴心的说:“我给你找个大点的体恤衫换下吧,真是对不住,小岛没有坏心眼,就是太敏感了。”

“是我自己没蹲稳,他也没用过多大力。”花晚赶忙摆手。

“那你们换衣服,我去看看孩子。”蓝嘉树稍微放心。

“不要凶他,不然我揍你!”花晚非常不放心地喊道。

蓝岛显然也很关心大长腿阿姨的状况,正躲在屋子外面鬼鬼祟祟地偷看,可瞧见蓝嘉树出现又打算开溜,只可惜这个叔叔跑得快又力气大,瞬间就被他抓住拎了起来:“做错事还想跑?”

“我不是故意的……”蓝岛毕竟还很小,根本就不像个男子汉,被蓝嘉树抱着,立刻就拽起小海军体恤胡乱擦脸上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