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秋天,蓝嘉树帮教授完成手头的项目、发表完核心论文之后,终于舍得给自己放了个奢侈的小假期。

从到mit入学报道之后,他就没有回过北京,也没心情回去。

每次想花晚想得受不了了,都会背起旅行包满世界乱转着打发时间。

他当然想见到她,却再也不愿如同当初那般两手空空,被生活推来搡去的无助。

如果不能光彩照人的出现在爱人面前,总叫蓝嘉树那脆弱的自尊心觉得无法接受。

所以这次休息,他也只打算去欧洲逛几天、透透气,再回美国继续努力奋斗。

——

浪漫的水城威尼斯好像很适合来度蜜月,蓝嘉树作为只单身狗,坐在船里显得特别可怜。

他记得花晚很喜欢这里,原来还计划一起旅行,所以忍不住先跑来看看。

结果抱着相机拍完风景照,又开始孤独到想死。

蓝嘉树没出息地翻出原来一直在缴费的手机,第无数次的拨出花晚的电话。

这么久了,她从来没有接过,但也没有换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望着通话希望为零的屏幕,委屈的蓝嘉树在风中吸吸鼻子,失望地抬起头。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竟然在岸边看到个很眼熟的男人。

虽然在北京只有两面之缘,但是由于记忆太不愉快,所以至今尤新。

那男人正是花晚信誓旦旦说要结婚的表哥林寻。

而这位了不起的表哥,正在和一位明显只有一米六的姑娘接吻。

蓝嘉树来不及思考就火冒三丈,用半生不熟的意大利语叫船夫就近停下,而后扛着相机飞奔至上岸,凑到旁边二话不说便开打。

世界上不会任何人在谈情说爱时被揍还能保持冷静。

林寻又惊又怒,忙把身边的姑娘护到身后,待到看清跟自己动手的人时,又有些发怔:“是你?”

蓝嘉树冷笑:“记性还不错,怎么?一边宣扬跟花晚结婚,一边在这儿撩小三,你精力够旺盛的啊。”

“你要跟花晚结婚?”那姑娘目瞪口呆。

林寻之前都很冷静,但现在却再没心思帮别人胡搅蛮缠:“你闭嘴,这是我妻子。”

其实无论花晚怎么坚持,跟多少人讲她跟表哥的婚事,蓝嘉树都无法从心底里彻底相信,所以对眼前的情况并不意外,只是气愤更多:“终于肯承认了?装别人未婚夫好玩吗?”

“你有空在这儿叫嚣,不如想想晚晚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寻一直觉得当年那事儿处理得特别糟糕,也不愿看到表妹活得那么不开心。

但他没资格替她做决定,只能擦着已经泛青的嘴角这么说。

“为什么?”蓝嘉树皱眉问道。

林寻不想多理他,拉住妻子的手就要离开。

蓝嘉树在后面大声道:“既然你自己有爱人,就别再插足别人的感情,别再多管闲事!”

林寻回头深深地看了蓝嘉树一眼,终而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个在威尼斯旅行所遇到的意外,叫小树终于毫不怀疑的坚信,花晚当初那样的表现,百分之百跟自己的父亲有关,也因忽然消灭了心里最大的疙瘩,而燃起了丝关于爱情的希望。

——

从威尼斯返校后,回北京的愿望,似乎变得空前的迫切。

蓝嘉树甚至做好了博士暂时休学的打算,却没计划好要以怎样的理由、怎样的姿态出现在家乡。

大约是上帝也感觉到这个善良的男人被爱情折磨得够深了,忽然让一个他想都没敢想过的好机遇翩然而至。

那是十一月底的时候,正在实验室里忙碌的蓝嘉树忽然接到个非常彬彬有礼的电话,来自于宁远的特别助理。

其实从游戏展认识后,他已经跟那位大老板见过几回面,偶尔讲电话也表现的非常积极,想法无数,特别招其待见。

这日,蓝嘉树又被拉到了离学校不算太远的私人会所,再度见到了气势十足的宁远。

“您好。”他进到房间里,先是握手问候,而后才在一旁的沙发边坐下。

“我又来了,是不是很意外?”宁远笑呵呵。

“有点,不过总觉得我们会常见面的。”蓝嘉树回答。

“为什么?”宁远问道。

“因为感觉您很欣赏我。”蓝嘉树这个家伙有时候有点过于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