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纪泳儿注意到顾乔纤细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了,她害怕极了,看了一眼江密,两人上前去想搀扶住她,可是她却挣开了。睍莼璩伤

美丽的眸子如同幽灵一般,空洞无神,她缓慢的向前走,背影孤寂索条,似乎是想要离开婚礼现场。

纪泳儿和江密相互对望一眼,眼眸中满是对顾乔的担忧,决定上前去跟在她后面。

她们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顾乔要这么做,虽然这场婚礼来的很突然,但是她们一直以为她是满怀欣喜嫁给白骁的。

到底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会让顾乔这么做塍?

她们虽是最好的朋友,但是江密和纪泳儿也都明白,只要是顾乔不想对她们说的事,是不会让她们知道的。

就如同两年前一样,她在一夜之间消失,这两年,断了和她们所有的联系。她们一样不知道到底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离开的那么决绝与哀伤。

刚刚白骁说她是为了一个男人?也就是说两年前她也是为了那个男人她才离开的栗?

江密想起了婚礼的时候,她不经意抬眸的时候,隐约看见远处站立着的那抹高大英挺的背影。

那分明就是莫御琛。

她也不想多想的,可是……

她的眉心不安的跳动了一下,有个不可思议的,可怕的想法在她脑海里形成,她抬眸看了一眼顾乔纤细的背影,自己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他们可是亲兄妹,怎么可能?

是她多想了……

一定是……

莫御琛对顾乔的疼爱,他们有目共睹,他对她,只是一个兄长对妹妹般的爱。

“别跟着我……”顾乔的声音犹如一潭死水一般,幽幽的从前面传来。

纪泳儿怔了怔,在原地站了一会,可是一看到顾乔让人酸涩的索条背影,她就很不放心。跺了跺脚,还是决定跟上去。

“我想一个人静一下,能让我一个人静静么?”顾乔停下来,转了过来,气若游丝的道。

“可……”纪泳儿还想说什么,江密却已经上前来拉住她的手,并摇了摇头,“让她一个人静会吧。”

既然莫御琛回来了,那么他应该是不会让她出事的。

纪泳儿和江密就站在原地看着顾乔慢慢的离开。

忽然,她们看到她原本是慢慢的走着的,却在出了婚礼现场之后,掀起长长的婚纱后摆,快速的奔跑……

莫御琛是在马路对面等着她出来的,他原本以为她会向着他走过去,却没想到她慢慢的走出婚礼现场之后,对着他轻轻地一笑,如有幽兰一般,然后,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她留给他的笑容,让他的心狠狠地被刺了一下。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得很远,纤细的背影,很决绝,像是要远远地逃离他一样……

逃离……

莫御琛忽然被这两个字眼刺穿了心脏,他俊美的脸上泛着尖锐的苍白,脑中闪现一片白光,像疯了一样,横穿马路,跟着她的背影而去。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他赶到的时候,顾乔已经爬上大桥,下面是横跨整个宁城的河流,宁江。

江面上的风,将她一头长而柔软的黑发吹散,婚纱也飘飘……

莫御琛望着在上面站着的她,俊美的脸上,霎时间苍白如纸。

“乔乔……”他声音嘶哑,几乎不成音符。

顾乔幽幽的转回头,看向他,她的笑容很美,如同将要开败的花儿,在做最后的一刻绽放。

“莫御琛……”她开口,声音如同出谷黄莺般好听。

莫御琛一向冷冽自制的眸子在她出声的那一刻,变得慌乱无比,他向她伸出手去,就像是之前的任何一次,她伤痛时那样,将手递给她,想要握住她的手。

他只是想给她温暖。

“来,不要怕,抓住我的手,下来好么?”

顾乔却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再也不能逼迫我了。”

莫御琛只觉得眼前白影飘动,那道身影直直的坠落,他瞳孔急速的缩成一点,本能的伸出手去,却还是只来得及碰到她婚纱的一角。

“有人跳河了……!!”

嘈杂的声音和纷沓的脚步声声声的回荡在莫御琛的耳畔,他深邃冷冽的双眸死死的盯着顾乔跳下去的那个地方,伸出去的抓着她的手,还在维持着刚刚的那个姿势。

只是那么一瞬间,巨大的疼痛就席卷他。

什么都没来得及思考,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又有人跳下去了……!!!”

“快报警……”

纪泳儿和江密气喘吁吁的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莫御琛急剧往下跳的身影。

纪泳儿吓得小脸都白了,还是江密最先回过神来,吩咐人群报警,然后她四处观看,看到这宁江上,有些游船,她立刻走下去,请他们帮忙。

*

顾乔躺在推床上,双眸紧闭,一张小脸上毫无血色,浑身湿漉漉的。她被护士从救护车上推下来。

莫御琛一直跟随在她旁边,推床齿轮因为快速的滚动,和地砖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响声。

他一身的西装早就已经被江水浸泡的变形,也浑身湿漉,俊美的脸上死灰一样煞白。

纪泳儿和江密早就等在医院门口。

手术室的大门被关上,除了医生与护士,所有的人被隔绝在门外。

莫御琛听着大门被关上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周围是死一般的安静,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他死死的凝着那道大门,深邃的眸子血红一片,他身上还在滴着水,额角上的那道伤口,因为被水浸泡过,显得越加的触目惊心,甚至有些血水滴落下来。

纪泳儿想起刚刚顾乔的模样,担忧极了,一双眸子通红通红的,她拽上江密同样冰凉的手,哽咽道,“乔乔会不会出事?”

“她不会有事的。”江密眼圈也红了一下,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江密抬眸的时候,看到一直站在门口的莫御琛,她的心里被刺了一下,去护士那里拿了纱布,药水,来到他面前,伸出手,想触碰一下他的伤口。

却在还没触碰到他伤口的时候,听到他冷然入骨的声音,“别碰我。”她身体僵了一下,哑着嗓子轻声道,“你额上有伤。”

莫御琛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充满血丝的双眸一直在紧紧的凝着手术室的大门,双手死死的握住。

从来没有一刻,让他这么痛,哪怕是肖雪走的那天,他也没有这么痛过。

这种疼痛从心底发出来,然后一寸寸的蔓延,像是被一个长而细的尖针一点一点的将他身体挑开。

他全身上下,无一处幸免。

痛得他几乎要站不住,跌倒在地上。

修长的指按了按紧绷的眉心,他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看向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