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之意,出口便是圣旨,朱珪停止了挣扎,侧过脑袋,似乎想要说什么?

这时,众多宫女和太监已经闪开,让开通道,孙御医更是识趣地站起,看到嘉庆帝走来,不等对方问话,赶紧说道:“启禀皇上,朱大人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现在还不能动,需要好好调理一番,才能恢复健康,由于朱大人年事已高,所以,恢复的时间要长一些。”

“嗯,朕知道了,孙御医做的不错,稍后有赏!”嘉庆帝的心情不错,看了孙御医一眼,说了那么一句,就不再理会,向朱珪走去。

刚一坐下,嘉庆帝就看到朱珪的双唇一直在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音,神情很是焦急。

嘉庆帝看出来了,朱珪躺在床上,由于种种的原因,身体很是虚弱,一时说不出话,看到朱珪非常的焦急,在众人惊讶之中,缓缓将其扶起,让朱珪靠在自己的身上,又将被子裹了裹朱珪,这才和声问道:“老师,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非要这么急着见朕?非要现在就说?”

然而,朱珪嘴唇动了动,并没有说出一句话,而是用浑浊的双眼扫视四周,看了看宫女太监和御医,面露迟疑之色。

见此情形,嘉庆帝立即会意,转身吩咐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在门外候着,有什么事情,朕自会喊你们,让你们进来。”

一时之间,无论是宫女小太监,还是御医和广兴,都退了出去,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朱珪虚弱的声音才响起:“皇上,不好了,南方出大事儿了~!”

短短的十几个字,却是语出惊人,让嘉庆帝震撼,嘉庆帝深深知道,自己的老师不是大话之人,一旦这样言词,事情远比想象中的严重,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感觉。

微微思虑,立即反应了过来,一脸的凝重之色,嘉庆帝询问道:“老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不辞舟车劳累之苦,一个人赶回京城。”

瞬间,仿佛触动了伤心之事,朱珪看了一眼窗外,回转心神,侧头直视嘉庆帝,缓缓说道:“皇上,安徽失守了,已经被反贼占领,湖北、河南、江苏和山东都已沦陷,臣渡过黄河之时,陕西也是岌岌可危,朝不保夕。”

闻听此言,嘉庆帝心中大骇,已经不能用震撼形容,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老师,如此说来,你是从西面渡过黄河,从山西赶回京城的?”

朱珪虚弱的微微点头,轻声答道:“是的,皇上,我就是从西面回来的,一路乔装打扮,方才回到京城。”

嘉庆帝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疑惑的问道:“老师,既然你是从西面回来的,怎么会知道山东与江苏失陷了呢?”

咳咳!

朱珪重重咳了两声,面颊有些潮红,气息有些紊乱,见此情形,嘉庆帝赶紧用手轻拍朱珪的后背,帮忙顺气,表现的就像一个学生,很是关心自己的授业老师。

片刻之后,缓过劲来之后,朱珪这才继续刚刚的话题,解释道:“启禀皇上,反贼攻打安庆府之时,微臣已经有所察觉,听人来报,长江以南有隆隆的炮声,不时飘起浓浓硝烟。于是,微臣就派人北上,写了好几次密奏,将所知之事上报朝廷,所走之路就是山东,从那里北渡黄河。奈何,一连半个月,都是杳无音讯,朝廷也没有任何的政令。”

“所以,微臣大胆猜测,反贼已经攻下了山东与江苏,结合着反贼攻打安庆府之时,就是从北面和东面来袭,因此更加肯定,山东与江苏已经被反贼占领。”

此刻,嘉庆帝没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反而觉得胸中发闷,一种莫名的疑惑缠绕在心头,但又无法言明,不知道该怎样问出?

突然之间,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嘉庆帝反应了过来,终于知道那种莫名的疑惑是什么了,反而暗暗倒吸一口气,有些难以相信的问道:“老师,听你的意思,长江以南的地区,很可能战事正酣,浙江、福建、江西三省危矣?”

朱珪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却表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