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末将看,五路人马齐备,交趾焉有不败之理?既定战略无须任何改动。”肖一远回答道。

“哪里还有五路人马?”赵顼疑惑道。

“圣上,请看。大理的统兵大将是杨义贞,据末将所了解,大理国如今国势犹如唐末,名门大族长期把持朝政。段氏、董氏、杨氏、高氏是大理四大名门,几乎瓜分了大理。杨义贞与大理宰相高智升势同水火,只要是杨义贞统兵攻打交趾,大理绝无退兵的可能。这路人马只会不断积攒实力,只要我朝强兵攻打交趾,杨义贞必定大举进兵。战事越紧,他杨义贞才能用大义向高智升要兵要粮。”肖一远陈述道。

“哦,肖卿家对大理如此了解,看来是花了不少心思。好。那么,还有另外两路呢?”赵顼赞赏道。

赵顼知道,在历史上,杨义贞后来的确发动了叛乱,杀死了大理国王段廉义,自立为帝。而另一个权臣高智升平定杨义贞叛乱后,完全把持了朝政。大理段氏从此沦为高氏的傀儡,直到大理被蒙古所灭。

虽然赵顼知道历史的发展,但是在具体分析上就没有肖一远想得那么透彻。看来,赵顼不是当政治家的料,如果不是因为穿越为帝,最多只能混一个将军当当。

“第二路是真腊,真腊幅员辽阔,拥有的战象就有二十万头,其国力再弱,也不可能被暹罗小国打得如此不堪。相必还有后招。如果末将预料不错的话,他们在等,等暹罗不可一世,等大宋强兵攻打交趾。第三路,便是占城,占族人口虽少,但民风彪悍,不可能会向交趾屈服。只要大宋兵锋一到,占族人必定会反叛交趾。”肖一远继续分析道。

“这么说,我们要快速进兵了?这可不太好,还没有集训呢。”赵顼好像是在问肖一远,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圣上,末将的意思,是要等,至少再等三个月。等杨义贞积蓄足够的力量,等不可一世的暹罗与交趾反目,等占族人在绝望中反击,等交趾为了打仗,耗尽民力,囤积大量粮草之时。等七月,我军天时地利人皆备的那一刻。刚开始做水贼的时候,我的岳丈何大当家的经常告诉我水贼八字真谛:藏得越深,打得越狠。这个局面下,我朝远征军就是要藏得深。”肖一远打着禅机说道。

“不能等,要准备起来。三个月的集训不能有一刻懈怠,在三个月内,必须派出大量探子,给朕摸清交趾人的每根毛。”赵顼虽然同意肖一远的战术,但不允许士兵懈怠下来。

“是。”众人齐声答道。

接下来的三个月,肖一远与薛奕合力对远征军水师进行集训,赵顼有时候也会过去看看。但大部分时候,赵顼都在训练他的那五千火骑兵。当然,有时候也会带着少数铁臂卫巡视整个琼州城。整个战事的具体部署,他也不再过多干涉,除了偶尔了解一下,又过起了以前的生活。

不过,赵顼也没有懈怠,他详细研究了交趾占城两国的地形。希望到时候,最大地发挥火骑兵的战力。历史中的北宋,无论是狄青平定侬智高的叛乱,还是郭奎击败交趾的入侵,骑兵在战役中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琼州联防军驻地,火骑兵大营,营寨门口。十几名铁臂卫拦住了仁多零丁和涅鲁古,他们要求见赵顼,但却拒绝铁臂卫搜身,两方发生了争执。

“退下,任何人不经圣上特别同意,都要解下兵器,经过搜身后,才能面见圣上,这是我们铁臂卫的规矩。再不退下,格杀勿论。”少林弟子、铁臂卫校尉青木大声喝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涅鲁古气愤地拔出了佩刀向青木砍去。身为北辽大将,他可不认为铁臂卫真的敢杀他。

见涅鲁古赤持刀砍来,青木双目一瞪,青龙刀出鞘,一击便嗑飞了涅鲁古的佩刀,青龙刀锋眼看就要削下涅鲁古的头颅。

突然,从营帐内飞出一支箭羽,撞击在青龙刀之上,刀锋偏斜,从涅鲁古的门面呼啸而过。涅鲁古吓出一声冷汗,宋朝什么时候有如此勇武之人?

“青木校尉,不得无礼,你们退下。”却是赵顼听到李向安的禀告后,走出了营房。

“叩见熙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仁多零丁和涅鲁古连忙跪伏见礼。

“两位将军快起,你们找朕有什么事情吗?”赵顼挥了挥手让两人站起说话。

“熙宁皇帝陛下,我们也是远征军的一员,为什么不让我们参加集训?为什么不准我们走出驻地?这分明是囚禁!”涅鲁古以为刚才的那一箭是赵顼射的,加上刚才差点送命,涅鲁古的语气变得十分恭敬。

“哦,朕要研究交趾占城的地形,除了水师之外,骑兵都是各自训练。训练期间都是不准走出驻地的。”赵顼解释道。

“可是你们的火骑兵怎么可以到城外山里去跑马练兵,而我们只能待在驻地?”涅鲁古不服气地说道。

“朕对你们的军纪不是很了解。火骑兵军纪严明,即使在外练兵,也不会骚扰百姓。你们可做得到?”赵顼对西夏北辽的士兵很不放心。

“我们也是一支军纪严明的铁军,怎么可能做不到?请熙宁皇帝陛下一视同仁!”涅鲁古不服气地说道。

“好吧。朕已经好几天没有跑马射箭了,今天朕就带你们去山里打猎练兵。你们快去集合士兵吧。”赵顼意气风发,也有心思西夏北辽看看大宋骑兵的战力。

“是。末将遵旨。”仁多零丁和涅鲁古齐声说道。

大约十五分钟后,赵顼换上了骑兵装。带领五千火骑兵和西夏北辽两千骑兵,走出联防军驻地,向城外的琼山飞驰而去。

“谁能第一个跑到琼山脚下,赏钱五百贯。”出了琼州城,赵顼高兴地喊了起来,率先疾驰而去。赵顼有意让七千骑兵比试比试骑术,和辽兵夏兵较较劲。

听到皇帝有赏赐,七千骑兵士卒,纷纷扬鞭,策马狂奔。三支骑兵各有特色,宋骑迅捷,夏骑高大,辽骑耐久。

火骑兵的战马是李家马场引进阿拉伯马种特别培育的,是杂交马,身上一般有五种颜色,身高在一米六左右。战马的综合素质比较好,通人性,奔跑速度较快。

夏兵的战马大都是大宛马和河曲马,战马健壮,身高达到了一米八。高大的战马让西夏骑兵显得格外雄壮。但西夏兵都是重骑兵,战马冲击力很强,但速度不快。

辽兵的战马是草原上的大漠马,后世称为蒙古马,战马娇小,身高只有一米三的样子。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十分地能吃苦,体力好,持续奔跑的能力非常强。

琼山距离琼州城有三十里。因为路程较远,一直保持快速奔跑的辽骑兵跑在了前面。起步较快,综合素质较好的火骑兵紧随其后。而西夏重骑兵,明显丢在后面。

半个时辰不到,赵顼来到了琼山脚下,在琼山脚下的一座小亭子里休息,等待西夏重骑兵的到来。

“谁是第一个到达这个亭子的勇士?”赵顼一边接过李向安刚刚冲好的茶水,一边高声叫道。

“末将在。”仁多零丁站了出来。

“你。你们不都在后面吗?”赵顼疑问道。

“我的士兵的确都在后面,我是一个人先跑过来的。嘿嘿嘿。”仁多零丁笑眯眯地说道,等着赵顼赏赐五百贯。

仁多零丁因为战败关入大牢后,为了给他打点,家产已经被他的家人送得差不多了,连府邸都送出去了。现在一家百十口都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别提多郁闷了。有了五百贯,那么就能在兴庆府买上一套大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