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柳揣着管事方才与自己说过的话,心神不宁地从前厅走回主院。

正走到主院门口,亦柳便看到本该在主院侍候着的小厮正匆匆领着府内的陈老大夫向院内走去。

小厮先见她是主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忙不迭的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点点头道,“亦柳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心下一惊,亦柳快走几步赶上前,朝山羊胡子的老大夫福了福身,才急忙问道,“院里出什么事了,竟要劳动陈伯走一趟?”

小厮老实回道,“是古公子的吩咐,好像是说主子身体有些不适,至于其他小的便不知了。”

公子身体不适?

脑海里突然蹦出某种公子身体不适的可能性,亦柳脚下突然一个趔趄,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太多。

主院里十分安静,三三两两的丫鬟侍候在侧厅,有些战战兢兢的不敢出声,偶尔会有稍稍胆大的小丫鬟悄悄往内室里投去一两眼,但转瞬又会心有余悸的将视线收回,生怕被屋内浑身散发着可怕气势的男人发现。

亦柳跟大夫刚一进到内室里,便觉得浑身一凉,一道宛若刀锋般冷厉的目光落在身上,不由让人腿部一软。

“古越公子。”亦柳忍着心下泛起的阵阵凉意,焦急的向床榻边看去,“公子怎么样了?”

古越挡在床榻前,见提着药匣的山羊胡老大夫,微微移开身子,露出床榻上被锦被紧紧包裹起来的人。

只见床榻上的男子泼墨般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榻间,双目紧闭,纤长的睫毛微微震颤着,双唇无意识地微微开阖,气息有些紊乱。

他的双颊很红,唇瓣也有些干燥。

“公子!”亦柳心里一时焦急,就要向榻前扑去。

古越眼疾手快的拦住亦柳,脸色冷硬,“你要做什么!”

“是我该问你对公子做了什么!”心中的担忧大过了对男人的惧怕,亦柳看着面色冷漠的古越,恨恨的瞪着他,眉宇间尽是愤然,“我家公子身体自幼康健,无病无灾,怎的忽然就卧病了?且今日公子沐浴之前还是好好的,不可能无缘无故便卧病倒下,是你……你究竟对公子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