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空气中飘浮着浓郁的花香,热情奔放,直暖人心。

齐世和纳兰氏缓缓地走在花园的夹道上,耳边不时传来几声虫儿的啾啁,心里觉得安静而详和。虽然彼此都觉得有话要说,但又都不想打破此刻的宁静,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但是气氛却并不沉闷,反而平添了几份安宁。

进了花园门,沿着甬道向前,往北是书房,往东是纳兰氏的院子。

在丁字路口,齐世的脚步顿了顿,面露出几份犹豫来。

他来到这个时空虽然已经十个月了,但是和面前的原主的妻子纳兰氏却是陌生人。虽然在现代他的妻子已经过世一年了,但他还是不时的怀念老妻,想念他们相濡以沫的岁月。现在让他一下子接受一个陌生人作为妻子很难,即使她是原主的妻子。

有了这缘故,齐世对纳兰氏说道:“我还有事要去书房处理,今夜就歇在书房了。”说完齐世毫不迟疑地迈步往书房走去。

纳兰氏错愕地愣在原地,看着齐世渐行渐远的背影……

第二天晨起后,哈季兰由格佛贺嬷嬷抱着,顺着抄手游廊一路走来,走到纳兰氏的正房。进了正房,格佛贺嬷嬷把哈季兰抱了进去,只见身着绣莲花宝蓝旗装、梳着简单的两把头的纳兰氏就坐在西暖阁里的炕上,看着年纪约摸有二十多岁的样子,皮肤白皙五官细致耳朵上垂下嵌珠子的坠子一晃一晃的。格佛贺嬷嬷抱着哈季兰给纳兰氏请安,纳兰氏道:“小格格今儿怎么样?昨晚睡好了吗?”

格佛贺嬷嬷笑着回道:“咱们格格最是懂事,打生下来就不甚哭闹,从小看到老,日后必是个稳重的好姑娘。昨晚睡得好,没哭闹,今早醒来才喂的奶。”说得太太一笑,伸手要抱哈季兰。抱近了,哈季兰又看见她每只耳朵上除了挂坠子的耳洞之外还各有两个耳洞只用小小的耳钉塞住了,远看着并不显。真新潮!

纳兰氏抱着哈季兰晃了晃,又逗她,哈季兰百无聊赖地扯扯嘴角,纳兰氏笑着对两个嬷嬷道:“看她笑了呢,看着她,我这心里头才会舒服点儿。”又问室内立着的另一穿着绸子衣裳四十左右的女人:“外头可有老爷的消息?”女人欠身笑着答道:“太太放心都留意着的,咱们老爷上朝还未回来……”

哈季兰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屋里的装饰,大概这个朝代屋子的布局都是差不多的,炕挨着墙砌,上面有炕桌,五间正房,有隔断幔子相间,多宝格上摆着些她完全看不懂的瓶瓶罐罐,当中一个大瓶子里插着几枝孔雀毛。

炕边两个立着的女孩子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微微有些反光,料子应该不差,一粉一紫身条儿挺不坏,哈季兰通过自己的乳母等的招呼知道圆脸的叫春杏,鸭蛋脸的是夏芷。头上也都有两三枝金银簪子,该是比较有地位一点的大丫环。,屋子里还有四个丫头却是一水儿的制服,水红缎子绿裙子青裤子配上藏青色的鞋子,名字却是花名儿芍药、莲花、梨花、腊梅。

正看着呢,门口又有响动了,只见四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环,簇拥著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小姑娘进来就对着纳兰氏一福身:“额娘,请额娘安。”

纳兰氏温柔地对小姑娘说:“齐布琛来了,昨晚睡得好吗?”

“女儿昨夜好眠。”齐布琛乖巧地答道。

纳兰氏转头对春杏说:“把那碟奶豆腐给大格格拿去吃罢。”春杏应声去取奶豆腐。

齐布琛乖巧地谢了纳兰氏,坐在一旁吃奶豆腐。

哈季兰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见过第二次面的亲姐姐,只见她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真是一个美人胚子。

屋里挺暖和,哈季兰被热气一烘困劲儿就上来了。

“额鲁里,干什么呢?不要把哈季兰弄醒了。”哈季兰迷迷糊糊中听到阿玛低声呵斥哥哥额鲁里。

“我想给妹妹戴上这个长命锁。”额鲁里委屈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哈季兰悠悠醒转,转头四处看看,发现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的悠车上。只见悠车旁站着哥哥额鲁里,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长命锁,长命锁是由足金打造的,一面刻着双鱼戏水,一面刻着长命富贵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