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邪神

你的命又不值钱。

虎鲨小队就像他们的名字那样,立即化作了见血的老虎与鲨鱼,听到有丰富的物资比之前听到有一名新的异能者加入小队让他们更加兴奋。众多壮汉双眼冒光看着自己的样子,让奥林安德不免觉得有些怪异,又有些恶心。他挑挑捡捡说了一些水坝的情况,着重强调了那里的武装力量和食物资源。

他极力把那里的占有者们形容成脑壳坏掉的疯狂科学家——虽然事实好像也的确是如此。在奥林安德富有煽动性和诱惑力的口吻中,水坝就像是比那些挂在枝头的饱满果实还要不设防的宝物等待虎鲨小队的采摘。

虎鲨小队的成员们互相瞅瞅,似乎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蠢蠢欲动。刀疤脸看上去属于那种性格比较沉稳的人,他沉吟一声,按捺住马上就要脱口答应的同伴,颇有些疑惑地问道:“既然那里真像你说的这么轻而易举就能攻下,为什么你却……两手空空地逃出来了?”

他的质疑像是一盆冷水浇在熊熊烈火上,明火变成了丝丝蒸汽,暗处却有血红的颜色在不断涌动。天知道刀疤脸原先想用的词语是“狼狈”——尽管他至今还未知道这两个字的正确写法——不过说实话,眼前的这个夹竹桃并不狼狈,也许是因为他特殊异能的关系,除了全身瘦弱的没有一块有美感的结实肌肉之外,其他方面比那些藏匿在超市里的家伙们好太多了。

所以他选择了从毫无收获这一点来攻击夹竹桃:你所谓的丰富资源在哪儿呢?倒是展示给我们看看啊。他似笑非笑地等着夹竹桃的解释。反正一说水坝大家都知道,那一般就是在河流上游了,来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村庄附近有一路活水,他们还曾停车在那里补充过水源。

刀疤脸给黄毛打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的冷冷一笑,提着枪看似无意地走到了奥林安德身后。

一旦这个孱弱的夹竹桃交不出让人满意的理由,他就会变成另一条狗,也许还会是一条死狗。

奥林安德脸色未变,就好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可能会给他带来生命威胁的小动作:“我只是一个防御型的异能者,没有健壮的体魄也没有强力的武器,拿什么跟人家拼?”他的目光在虎鲨小队的装备上流连一番,恰到好处的露出渴望艳羡的神色,“不如给我一把枪?我去打头阵?”

“不。”虎哥立即拒绝,片刻之后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干脆了,这样会影响到新入伙的兄弟快速地融入这个小团伙,要知道异能者在琼本基地可是十分吃香的,无论是加入军方还是自己单干都是很好的选择。如果不能在尸潮结束之前把这个无主的夹竹桃笼络住,等他进了琼本基地眼界开阔了,肯定二话不说背着包裹就跳槽了。

他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自己的小队正是缺人的时候,尤其缺异能者。他做梦都幻想着拉一大票拽的要上天的异能者把可恶的雷古勒斯堵在琼本基地不能出来,非得让那混蛋跪下来哭喊着求饶不可。自己当初不过是在他面前虐杀了两条低贱的狗,这家伙竟然离开了安全区琼本基地后就狙击自己的小队,间接导致了虎鲨小队原有的另外一名异能者“食人鲨”的死亡。一想到自家兄弟的死状,虎哥就恨的咬牙切齿,脸上的横肉不断跳动,本就十分可怖的表情现在更是狰狞的可怕。

说到这里,奥林安德抽空还和谢安羽吐槽了一句,果然是相由心生,自己从来就没觉得张猛这么面目可憎过,虽然他们的体型长相都是同一挂的。

既要拉拢夹竹桃让他日后为自己卖命,又要防备夹竹桃不能在完全认可他之前给他武器,虎哥觉得这件事情非常棘手,或者说是棘脑,毕竟肌肉是无法帮助他思考的。他恨恨地踹了一脚瘫在地上只哼哼的山鼠,眼神交流,表示狗头军师该你上了!

奥林安德微笑着看他们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很难不把轻蔑和不屑的表情挂在脸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山鼠略带讨好的解释,奥林安德注意到之前他不曾在意的左边的那一群人中正有一道视线悄悄地注意着自己,可等她集中精神去看,他们似乎又都只是低头沉默。

“怎么了?”注意到奥林安德视线方向,正在滔滔不绝讲述的山鼠停下来,他抬高了声音冲那边嚷嚷一句:“别让我发现你们有什么小动作,我们既然如此热心的带你们去琼本基地你们就该老老实实感恩,别给净想着添乱子。”然后他扭过头,那种令奥林安德十分厌恶的笑容又被挤到了脸上,“你觉得我刚才的建议怎么样?”

“当然,很好。”奥林安德很快就被山鼠“说服”了。其中表演的套路太深,连奥林安德自己都觉得自己没什么演技天赋,然而观众却被骗过了。

虎鲨小队的成员们迅速整理行囊,湮灭部分脚印火堆车辙痕迹后,他们持枪驱赶那些噤若寒蝉的幸存者们上车。有个金丝眼镜走的很慢,很明显能看得出他浑身带伤。搀扶着他的一位面容憔悴的姑娘,头发干枯的像是深秋里被大风呼啸刮过的稻草堆。上车的时候,守门的汉子在她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姑娘只是小猫般颤了颤,低泣一声。那个大汉注意到奥林安德还站在原地没动,不由得催促了一句,末了,他还淫/笑着补充道:“刚刚那个美女随便玩没问题,为了她和她那个小白脸男友的入城门票,她不会拒绝你的。”说完,还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冲奥林安德一眨眼。

奥林安德上车,环视了一番座位上或大声粗鲁地讲着自己英勇事迹的人、或战战兢兢把自己的脑袋埋的比座椅靠背还低的人,听着巴士二楼震天响的“四个二!”“王炸!”,沉默地走到了巴士最后一排,坐在那一对年轻情侣身边。

几乎不用看,奥林安德都能感觉到身边的两人明显一僵,但也就仅此而已了。他又坐近了些,几乎是紧紧挨着姑娘,赤/裸着的上身都能感觉到姑娘的颤抖。最后,当他的手抚摸瓷器般覆上姑娘柔若无骨的小手时,金丝眼镜隐忍的声音终于传来:“求求你……”他说,“只要你不伤害爱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一个残废能给我什么?”奥林安德讥笑。

“……我、我可以把命给你。”

“你的命又不值钱,唯一的作用就是牵制她而已。”奥林安德突然失去了兴致,他无聊地收回手,“滚前面去坐着,最后一排座位是我的。”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结果是令人惊喜的,爱莎如蒙大赦,立即扶着男友离开了。重新做好位置的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自称叫夹竹桃的年轻人整个人往长条形的后座上一躺,鞋也没脱,翘在窗棂上随着他哼曲的节奏一摇一摇的。

“妹子的手嫩吗?”谢安羽感叹。语气中很是带着“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奥林安德”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