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他……他没有和我们在一起。”

我不知道用一两句话该怎么回答剪刀的这个问题,看她眉头紧张的一皱,我赶紧安慰道:“不过没事的,稍微再费点儿功夫,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我用力回抱了一下林医生,从他的肩膀下来,我伸头往后瞥了一眼,发现冬爷并没有立刻像往常一样,摸摸我的头叫我小幺妹。

他走的很慢很落后,我往跟前迎了几步才发现他一直弯着腰,是背着另一个人在行走的。

“幺妹儿啊,可算找到你了……”冬爷气喘吁吁的把背上的人放下来,坐在地上锤捏着小腿。

我一看那个人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他的头部整个都变形了,像一个外星et的脑袋形状似的,变得很大很大,还在灯光下反射出锃亮的光泽来!

我扭头点了一下我们的人数,再一看那个et的身高,恍然大悟:“我靠,这货居然是小王爷?!”

“被蜘蛛蛰了,虚弱的很。”

冬爷叹息一声,从腰包里摸出一块毛巾,帮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小王爷本来是没有头发的,我所看到的那个外星人一样的大脑袋,其实是他光秃秃的头皮肿胀起来形成的小山包。

他的眼睛就剩下一条缝隙,睁开实在是困难,他嘴唇上泛起了一层干燥的白皮,嘴巴也肿的跟香肠似的。

他一副很痛苦的模样,嚅动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再一看冬爷,我才发现他们也没好到那里去,冬爷摸着我头发的那只粗糙大手上,也隆起了鸡蛋似的一个大包,那边林医生从潭水中捡起了几个冰块,敷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想帮冬爷捶捶背捏捏肩呢,可一碰就发现他身上还有其他的肿包,痛的他“嘶嘶”的倒抽气,连忙向我摆手:“林医生给我吃了消炎药了,别担心这些……耗子跑哪去了?”

怪人跑过来,和久违的冬爷击了一下掌说道:“你们还记得他在北极那会儿是怎么消失的吗?”

冬爷转转眼珠子,很快的就明白了过来,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是劫数吗?怎么就躲不掉的呢!”

“虽然还没有会面,但好在我们知道他不会遇到危险的。”我劝慰道,“倒是你们呢?我走以后,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剪刀啥时候来的?”

“用了这个。”

冬爷从包带上取下了一把看起来非常古老的煤油灯,上面玻璃做的灯芯罩子都已经碎裂了。

“如果没有小剪刀,咱们哥儿几个可真的在劫难逃了。”

剪刀不清楚她耗师傅所谓的“北极那会儿的情况”是什么样的,正缠着旁边的怪人给她讲一讲过去的故事。

我看冬爷的鞋子都破了,他的大拇脚趾头沾满了泥巴露在外面,大家奔波劳累了那么久,我觉得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跟着我和怪人往冰水里跳。便起身去找了点儿薪柴,把那团若有似无的可怜篝火移过来加大了些,让我们两拨疲惫不堪的人马都好好的歇一歇。

冬爷看我拉好了架子等着他把逃生过程讲出来,表情稍微有些为难,他蹭了蹭鼻子刚要开口,居然突然干呕了起来!

“幺妹儿……我是真不愿意回忆那一段了……我日哟,那场面!你成功逃脱了以后,我们几个就彻底甩开膀子、没有任何顾虑的和那些蜘蛛死干起来了,你知道的,它们一旦受伤,是会喷出比屎还恶心的体液的……”

我愣了愣,想起那一抹流淌的荧光绿,也是浑身的难受。

林医生正不畏寒冷的蹲在水潭边洗衣服,他脸色很难看的转过头来插嘴道:“你现在看到的我们,是已经把全身都干搓了两三遍之后的样子了……”

这几个人的身上到现在还会散发出一股奇怪的馊掉的腥臭味儿,刚才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我没好意思说,也顾不得嫌弃他们,原来……那都是荧光绿残留的气味啊……

剪刀也跟着连连点头:“是啊,小行家,你要是见到他们刚逃出来的那个场面,真是……再饿也吃不下饭了,你没觉得我已经吐到瘦了一圈了吗?”

这几个人都不愿意再往细了描述,我已经能想象的到当时的情况了:他们下定决心不顾生死地和蜘蛛打起来以后,一定是漫天的荧光绿汁液飞舞,糊了他们一头一脸的……